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忆“阿婆”
小说：不准放屁作者：战我字数：2171更新时间 : 2017-04-02 08:18:16
题记：共同的事业，共同的斗争，可以使人们产生忍受一切的力量。(请牢记我们的网址.)——奥斯特洛夫斯基
世上有太多生命，因为平凡所以伟大。那些滋养了我生命的人，都是无名的人，每当回首往事，记起那些温馨和善的面孔，我总是无限伤感，无限怀恋。
去了，去了，那些无比慈爱的人，都随着岁月的流逝，入土成尘。但记忆永生，不会磨灭，是他们教我爱人，如何去爱，是他们教我如何坚强地，面对一切艰难困苦，如何乐观地活，珍惜现时，展望未来。
我的童年，堪称完美，除了欢乐无它，对赐予我完美童年的人，我怀着最大的感恩。这之中，“阿婆”就是第一个。在我居住的农村，把爸爸的母亲叫“阿婆”，爸爸的父亲叫“阿公”，妈妈的母亲叫“外婆”。我没有见过“阿公”，也不可能见到，因为在爸爸十六岁时，他就无比屈辱地死于“*”中。
提起早逝，只剩下影子和画像的阿公，阿婆总是无限伤感。她总是说：
“当年，你阿公在城里工作，每逢我上城，不论票价多贵，他总要买戏票，陪我去看……我这辈子，没别的嗜好，就爱看戏，越剧、婺剧、京剧都喜欢……*的时候，你阿公已患了直肠癌，刚动过手术，就因为早年加入国民党，被挂牌拉去批斗，在瑟瑟寒风中，跪在地上……民国末年，兴起集体加入国民党的风潮，你阿公的堂兄，那时做乡长，不声不响地就把他填上了‘入党名单’……你阿公，可以一点也不知道呀！就吃了这个哑巴亏……阿公从年轻时起，就在县里的‘农机厂’工作，是真金白银的‘工人阶级’，踏实肯干，待人赤诚，仰不愧天，俯不愧人，内不愧心，是公认的大好人啊！建国后，他加入了**，年年被评为积极分子，还是县政协常委……谁知，天有不测，人有祸福，到了*，就被坏人翻出，曾加入国民党的黑村料……那时，可是整个军队，整个学校，整个村，集体加入啊！连本人都不知道！……这事情，本来很容易说清，但那是一个不讲理的年代，人人都像吃了火yao，红了双眼，就要斗人、打人、害人……”
小小的我，不知道什么是*，也不知道什么是坏人，因为我从没见过坏人。但阿婆一提起*和坏人，就会红了眼睛，鼻子里呼呼有声，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好东西，是破坏幸福生活的元凶。许多年以后，我已不复童真了，才知道这不仅是我们一家的苦难，更是千千万万家庭的苦难。从此，我对政治退避三舍，因为它是要吃人的。
走出乡村，进入城市，当然，我也遇到了很多坏人，他们专以侮辱人、迫害人、剥削人为生为乐，弄得我遍体粼伤，从此对人敬而远之，变得孤僻多疑。太幸福的童年，有时也并非好事，我生活在一个“桃花源”中，没有对坏人坏事的免疫力。但，“恶往往是昙花一现的，都要和作恶者一同灭亡；而善，则永世长存。”
我仍然无悔，仍然无限怀恋，那段“天堂岁月”，因为那是生命中最大的温暖。每一想起童年，我在梦里都要笑出来。
对于那些带给我欢乐的人和事，我时时想起，阿婆音容宛在，清晰可闻。我常常怀疑，她真得入土了吗？不！她活在记忆里，流动在血液里，她是生命中的大欢欣，她将与我的生命同在。
我清楚地记得，阿婆死于香港回归的前夜，割让百年的香港回归了，而她却归天了，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巧合啊！她死于“肺气肿”，喘气困难，“呼哧呼哧”的脸色铁青，这样喘了四天三夜。我想她一定受着，地狱的煎熬。但我回去看她，她仍艰难地想起身，终于还是起不来，她语气微弱地说：
“刚刚（我的小名）……来了……快吃……饼干……”
她在枕下，摸摸索索，寻出一包已经开封的饼干。就在这时，我的热泪刷地一下下来，她自己挣扎在生死边缘，可还是惦记着孙儿，她被病魔挣磨得死去活来，但是永无怨叹。她就像接纳生活一样，接纳病痛和死亡，她是那么从容，那么安祥。“伟大的灵魂，常寓于平凡的躯体。”这不称为伟大，那么什么才是伟大呢？
说实话，那时的我才17岁，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，怎么一回事，以为阿婆睡一觉，又会翻个身，打个响亮的哈欠，起来。直到看她被装入棺材，人们用榔头，“拼拼啪啪”地往棺盖上，钉长长的铁钉，封死它，我才知道一切已不可挽回，我将与她永别了！
“时间,是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、最长而又最短、最平凡而又最珍贵、最易被忽视而又最另人后悔的东西。”
阿婆的尸骨，也许早已成尘。每年春节上坟扫墓，我总要用镰刀，割去坟头疯长的野草，这些草都是她的血肉滋养的。我把大红纸，用土块压在坟顶，在坟前燃放烟花鞭炮，给喜欢热闹的阿婆拜年。她在九泉之下，也不会寂寞，将于早逝的阿公团聚，他在阴间足足等了30年。
我站在坟前，焚香祷告，把一年来的人事经历，向阿婆轻诉。有得意，有快事，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和失意。但我仍将充满希望地活下去，笑对每一天和每一个人。“神圣的工作在每个人的日常事务里，理想的前途在于一点一滴做起。”我要努力写作，颂扬爱和真、美，“生活的理想，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。”这不仅是为了自己，更是为了那些以生命滋养自己的——善良人们。
柏拉图说：“真实的善是每个人的心灵所追求的,是每一个人作为他一切行为的目的的。”
阿婆不仅教会了我爱人爱生活，更教会了我——如何去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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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有太多生命，因为平凡所以伟大。那些滋养了我生命的人，都是无名的人，每当回首往事，记起那些温馨和善的面孔，我总是无限伤感，无限怀恋。
去了，去了，那些无比慈爱的人，都随着岁月的流逝，入土成尘。但记忆永生，不会磨灭，是他们教我爱人，如何去爱，是他们教我如何坚强地，面对一切艰难困苦，如何乐观地活，珍惜现时，展望未来。
我的童年，堪称完美，除了欢乐无它，对赐予我完美童年的人，我怀着最大的感恩。这之中，“阿婆”就是第一个。在我居住的农村，把爸爸的母亲叫“阿婆”，爸爸的父亲叫“阿公”，妈妈的母亲叫“外婆”。我没有见过“阿公”，也不可能见到，因为在爸爸十六岁时，他就无比屈辱地死于“*”中。
提起早逝，只剩下影子和画像的阿公，阿婆总是无限伤感。她总是说：
“当年，你阿公在城里工作，每逢我上城，不论票价多贵，他总要买戏票，陪我去看……我这辈子，没别的嗜好，就爱看戏，越剧、婺剧、京剧都喜欢……*的时候，你阿公已患了直肠癌，刚动过手术，就因为早年加入国民党，被挂牌拉去批斗，在瑟瑟寒风中，跪在地上……民国末年，兴起集体加入国民党的风潮，你阿公的堂兄，那时做乡长，不声不响地就把他填上了‘入党名单’……你阿公，可以一点也不知道呀！就吃了这个哑巴亏……阿公从年轻时起，就在县里的‘农机厂’工作，是真金白银的‘工人阶级’，踏实肯干，待人赤诚，仰不愧天，俯不愧人，内不愧心，是公认的大好人啊！建国后，他加入了**，年年被评为积极分子，还是县政协常委……谁知，天有不测，人有祸福，到了*，就被坏人翻出，曾加入国民党的黑村料……那时，可是整个军队，整个学校，整个村，集体加入啊！连本人都不知道！……这事情，本来很容易说清，但那是一个不讲理的年代，人人都像吃了火yao，红了双眼，就要斗人、打人、害人……”
小小的我，不知道什么是*，也不知道什么是坏人，因为我从没见过坏人。但阿婆一提起*和坏人，就会红了眼睛，鼻子里呼呼有声，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好东西，是破坏幸福生活的元凶。许多年以后，我已不复童真了，才知道这不仅是我们一家的苦难，更是千千万万家庭的苦难。从此，我对政治退避三舍，因为它是要吃人的。
走出乡村，进入城市，当然，我也遇到了很多坏人，他们专以侮辱人、迫害人、剥削人为生为乐，弄得我遍体粼伤，从此对人敬而远之，变得孤僻多疑。太幸福的童年，有时也并非好事，我生活在一个“桃花源”中，没有对坏人坏事的免疫力。但，“恶往往是昙花一现的，都要和作恶者一同灭亡；而善，则永世长存。”
我仍然无悔，仍然无限怀恋，那段“天堂岁月”，因为那是生命中最大的温暖。每一想起童年，我在梦里都要笑出来。
对于那些带给我欢乐的人和事，我时时想起，阿婆音容宛在，清晰可闻。我常常怀疑，她真得入土了吗？不！她活在记忆里，流动在血液里，她是生命中的大欢欣，她将与我的生命同在。
我清楚地记得，阿婆死于香港回归的前夜，割让百年的香港回归了，而她却归天了，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巧合啊！她死于“肺气肿”，喘气困难，“呼哧呼哧”的脸色铁青，这样喘了四天三夜。我想她一定受着，地狱的煎熬。但我回去看她，她仍艰难地想起身，终于还是起不来，她语气微弱地说：
“刚刚（我的小名）……来了……快吃……饼干……”
她在枕下，摸摸索索，寻出一包已经开封的饼干。就在这时，我的热泪刷地一下下来，她自己挣扎在生死边缘，可还是惦记着孙儿，她被病魔挣磨得死去活来，但是永无怨叹。她就像接纳生活一样，接纳病痛和死亡，她是那么从容，那么安祥。“伟大的灵魂，常寓于平凡的躯体。”这不称为伟大，那么什么才是伟大呢？
说实话，那时的我才17岁，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，怎么一回事，以为阿婆睡一觉，又会翻个身，打个响亮的哈欠，起来。直到看她被装入棺材，人们用榔头，“拼拼啪啪”地往棺盖上，钉长长的铁钉，封死它，我才知道一切已不可挽回，我将与她永别了！
“时间,是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、最长而又最短、最平凡而又最珍贵、最易被忽视而又最另人后悔的东西。”
阿婆的尸骨，也许早已成尘。每年春节上坟扫墓，我总要用镰刀，割去坟头疯长的野草，这些草都是她的血肉滋养的。我把大红纸，用土块压在坟顶，在坟前燃放烟花鞭炮，给喜欢热闹的阿婆拜年。她在九泉之下，也不会寂寞，将于早逝的阿公团聚，他在阴间足足等了30年。
我站在坟前，焚香祷告，把一年来的人事经历，向阿婆轻诉。有得意，有快事，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和失意。但我仍将充满希望地活下去，笑对每一天和每一个人。“神圣的工作在每个人的日常事务里，理想的前途在于一点一滴做起。”我要努力写作，颂扬爱和真、美，“生活的理想，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。”这不仅是为了自己，更是为了那些以生命滋养自己的——善良人们。
柏拉图说：“真实的善是每个人的心灵所追求的,是每一个人作为他一切行为的目的的。”
阿婆不仅教会了我爱人爱生活，更教会了我——如何去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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