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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血泪赌徒

小说:不准放屁作者:战我字数:23230更新时间 : 2013-03-07 01:50:31
    没有了双脚,用膝盖行走,右手的四个指头,被从第二关节,截去如果是这样,那么你怎么活下去?是否会痛不yù生,整rì以泪洗面。真是太糟糕,这一切都让我碰到了,都发生在我的身上。

    我叫“杜明天”,从五岁时,第一次接触五十四张扑克牌起,就痴迷上了。这是神奇的组合,千变万化,无穷无尽,输赢世界,大开大合,刺激而揪心。我喜欢这种体验,喜欢冒险的快感,喜欢让对手臣服,从牌桌上,我赢回了自信和坦然。

    我是私生子,从未知道父亲是谁,他到底还活不活着,我梦想,有一天,消失在茫茫人海的爸爸,忽然奇迹般地出现在面前,拍着我的肩膀说,

    “嗨!儿子你过得好吗?”

    我会说:

    “爸爸,你终于还是回来了!我过得很糟糕,别的小孩,经常骂我是‘狗杂种’……这下可好了,我可以拉着你,说,‘这就是我爸爸,你们可看清楚了!’……爸爸,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,当然。”

    爸爸满面chūn风地,一个劲点头。

    我厌恶学样,厌恶同学和老师,厌恶世上的一切人,一切事,是一个十足的“厌世主义者”。刚刚十一岁,我就已看穿了,世间的一切把戏,不愿再掺和,再混迹其中了。但人总不能什么事,也不做,真空总要用东西填充,于是我寄情于赌博。麻将、“十点半”、“炸金花”、“打红五”、“斗地主”、“拖拉机”、“争上游”,“比大小”、“摇骰子”、“跑马机”、“赌博机”、“角子机”、“牌九”、“拱猪”、“三公”、“**彩”、“轮盘赌”、“足球彩票”……一切赌术,我都感兴趣,乐此不疲,昏天黑地地玩。

    起先是亲朋好友间,纯粹的娱乐,但玩着玩着,就押上点钱,觉得这样才够刺激,够郑重,能够调动积级xìng,俗话说,“小赌怡情,大赌伤身”吗。当十一岁时,我就从学校退学了,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。妈妈无可无不可,她知道,儿子不是可堪造就之才,朽木不可雕,粪土之墙不可污也。一切都像他,那个薄情寡义的爸爸,游戏人生,好逸恶劳。

    只要儿子,不去偷不去抢,就谢天谢地了!哪里还奢望他,出人头地,功成名就。因此,我自出生起,就是个累赘的“拖油瓶”,是欢娱过后,避孕失败的产物,没有人愿意,我来到人间,但我却还是来了。杜明天是个不合时宜的人,是个没有“明天”的人,是不被祝福,不被期待的臭小子。

    别人总拿我的生世,打趣、嘲讽,因为他们好歹,都有爹妈,虽然不一定是亲生的,但好歹都拿得出来,做做摆设。在美国,私生子不是那么可耻,有肯尼亚血统的“奥巴马”,不知道父亲是谁,因为在他出生前,爸爸就神秘失踪了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白人的单身妈妈,艰难地拉扯他长大,没想到,后来这个私生子,竟成了“美国总统”,而且是首位“黑人总统”!

    在美国机会均等,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,互不干扰,没有人会,津津乐道,别人的生父或生母之谜。在美国,一切均有可能,每个人都有一个“美国梦”,只要肯孜孜不倦地奋斗,就有出头之rì。我向往美国,但却离美国十万八千里,美国人也不需要,我这种只会赌博的废物。中国的人口密度,实在太大了,生存空间太小,人们挨挨挤挤地生活在一起,互相监视、偷窥、防范、踩踏,以弱者、不幸者,作为无聊人生的——消遣物。

    港台的“赌博影片”看多了,我就琢磨“出千术”,电影中的周润发,要什么牌,就能弄到什么牌,要a就a,要k就k,要“清一sè”就“清一sè”,要“九点”就“九点”,真是神奇、骇人!自己假如,能学到一鳞半爪,那么上赌桌赢钱,就绰绰有余了。

    这个强烈的念头,驱策我,让我食不知味,寝不安枕。但电影上,只表演“千术”,具体怎么“出千”,并未揭示,况且电影上的东西,实在太悬乎,让人怀疑真实xìng,说不定,是许多个镜头,拼接起来的呢?一个人,要无师自通,自学成才,是难如登天的,孔子曾说:“吾尝终rì而思焉,不如须臾之所学也。”

    我打听社会上,一切有名的赌徒,想从他们身上,学得一招半势,因为我要把,从前输掉的钱,统统赢回来,而且还要发家致富,扬名江湖,成为一个赫赫有名的——“赌王”,就像“发哥”做到的那样。到那时,就没有人再敢,看不起我了,议论我了,他们将在我面前(或金钱的面前)俯首贴耳,胁肩诌笑。我将成为呼风唤雨的大人物,要什么有什么,花钱如淌水,反正赚钱太容易了,赌桌上的片刻输赢,就能挣来,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。

    万,十万,百万,千万,亿,十亿,百亿,钱会像“数学指数”般膨胀,它对我,只是个概念而已,不是太在意,我真真执着的是,自己的赌技,是否无敌于天下自从我号称“中国赌王”起,来自世界各地的,挑战者,就如cháo水般涌来,他们都要与我pk,要从我手里,夺取“赌王”的称号,想踩着我的头,爬升。但我是,绝对不允许的,像当年霍元甲,在打擂台时说的,“这是生死的舞台,我站在这个台上,不是我把别人打下去,就是别人把我打下去。我不能让步,不能输,因为对我来说,输就等于死亡。”

    中国的第一个世界冠军“容国团”,说:“我爱荣誉胜于生命。”树活一张皮,人争一口气,我最大的理想,就是变成一个受人尊敬、钦佩的人物,在学习上我做不到,在生活中我也做不到,那么只有在赌桌上,才能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。“用人生来赌博的赌徒,当他们胆大妄为的时候,对自己的力量充满自信,并认为大胆的冒险是唯一的出路。”

    一个哥们,对我说:

    “杜明天,你这全是野狐禅,骗骗我们这些菜鸟,可以,一旦到了高手手里,一定连裤头都输掉。”

    “哎!我也想拜师学艺来着……但……可惜没有老师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没有,你整天窝在‘东西市’(我所居住的城市)这个小地方,哪里见过大市面?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唔……你说……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杭州市西湖边,我就认识一个赌场高手,无往不胜……那是很多年前了……他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——他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已老了——金盆洗手了——退隐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有地址吗?给我一个,我倾尽所有,也要结交这个奇人。”

    哥们撕下一角废报纸,草草地写下一串地名,抛给我,

    “诺,这就是……我已经情至义尽了……接下去,就看你自己了……以后,发了可不要忘了,我的提携之恩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——我就算忘了自己是谁,也不会忘了你。”

    这个老头真古怪,他讨厌别人去打扰他,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,也不知道,他究竟靠什么为生,家贫如洗,几乎没有家具,更不用说电器了。yīn暗的室内,只有一床、一几、一桌、一椅,另外到处是纸箱,横七竖八地叠放。屋内,好像永远没有阳光,一股发霉的气味,让人以为置身地狱。到处飞舞着蚊蝇,蚊声成雷,蝇声汹汹,漫天飞翔,如梦如幻。室内点着一盏40瓦的电灯,朦胧不清,像笼着一层轻纱,又像大雾天,坐久了,令人沉下去,沉下去,打着哈欠,昏昏yù睡。

    “我早已收手了……你就死了这颗心吧……你没瞧见,我现在的惨况吗?……难道,你想将来,变得和我一样吗?……年轻人,死了这条心吧……我不会害你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爷,我只是好奇罢了,我热爱扑克牌和麻将、牌九,视若生命,这是我的寄托,也是唯一的快乐……我不是赌棍,只是牌艺的爱好者……”

    “爱好者?爱好者?你爱这东西干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东西是爱得的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一定是‘赌博片’看多了,中邪了……年轻人听我一句话……趁早收手吧,你还年青,干点正事吧。”

    假如知难而退,我就不是“杜明天”了!越是困难越要去做,这才是真男儿,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,能忍耐一切艰难险阻、冷言冷语。老头越是不教,越吊我的胃口,真人不露相,露相非真人,越是贫困潦倒,越能证明,他曾经大富大贵过。

    我深信哥们,不是信口开河,一定其来有自,如今只要拿工夫捱他,终有个成功之rì。老头嗜酒如命,还经常手执一缕,绵绵不绝,但窘迫的经济状况,时常令他捉襟见肘。我每次去探望他,总是好酒好烟地送礼,老头一见到烟酒,就两眼放光,面sè红润,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笑容,手舞足蹈。

    俩人成了无话不谈的“忘年交”,他是寂寞的,很想找个人,说说话,吹嘘自己当年的威风一提当年,他就双手双脚一齐颤抖,情不自禁,瞳孔紧缩,缩成芝麻粒大小,凝聚了所有生命的光华。

    “想当年,我是何等威风,出门就有忽忽啦啦的,一大堆拥趸,屁颠屁颠地跟着,前呼后拥,像个大人物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,是吗。”

    我无比崇敬地听他说,凝望他,仿佛他身上,发散神光。

    “无论什么赌博,我都手到擒来,拿得起放得下……其实,所有的品种,都是一样的,一通百通,融会贯通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自学的,还是拜师学的?”

    “自学?——笑话!光你自己,能想出妙招来吗?当年,我也如你一样,千拜万跪地,求师傅教我……后来他当不住,一求再求,终于教了我几招……当然,师傅是不会把毕生绝学,传授给你的,他还要留着自己,发财呢……总之,师傅领进门,修行靠个人。

    “这玩艺,要靠天分,如果没有天分,就算练到死,也终无所成……你行吗?”

    “哪种天分?”

    “一副扑克54张牌,过一遍,你就要记住;一副麻将136张牌,过一遍,你就要记住,哪张牌在哪里……接下来就是手法,要想方设法,把你需要的牌,巧妙地抽出来,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。比如你知道‘黑桃a’在第十五张,轮到你发牌,你就要不抽第一张,而要神不知鬼不觉地,抽出第十五张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爷,你能否给我示范一遍,怎么换牌?”

    “喝酒,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大爷,就露一手吗……看得出,是我自己的天分,看不出,我就彻底死了这条心,好吗?”

    “也罢,也罢——你带扑克了吗?”

    “挪,这就是,我随身带着呢。”

    老头利索地洗牌,纸牌像手风琴般,被拉起来,“唰唰啦啦”地作响,一听到这声音,我就情绪亢奋,热情高涨。今天,我终于等来了,一个当面学习的机会,最大限度地睁大眼睛,盯看,“老千”到底是如何“出千”的。

    “奇怪,一贫如洗的老头,怎么食指上,还戴着个金灿灿的戒指,这太不协调了……难道——难道这就是‘道具’……一看他洗牌的手法,就是一个绝顶高手,扑克牌在他手里,已不再是硬纸,而是有生命有灵xìng,任凭他呼来喝去的奴仆。一切奥妙,都在他那双,骨节细长,宛若女xìng般的手上,做牌发牌全在手上,眼快不如手快,亲眼目睹,也并非可靠。”

    他在发牌时,相当快,还尽量用左手,遮挡我的视线,使我看不清,他的右手到底是如何出牌的。但我天资聪慧,一看就明白了个大概,这不过是熟练的手法而已,只要勤学苦练,终能成就。不是吹牛,我的记忆力惊人,一篇文章只要看过三遍,就能熟练背诵,但可惜,我对读书不敢兴趣,沉迷赌博。

    按照老头说的,我具备成为“出千高手”,的首要基本功。一个人,如果过不了记忆关,那么他就不可能,玩这行。

    老头说,“出千”的方法千变万化,时时革新,可以在牌上做标记,可以定制特殊扑克牌,(背面花纹,有细微差别),自己可以认出来,可以几个人连手,对付一个人,现在有了高科技,更令人防不胜防,有用红外线,用紫外线,用传感器,用摄像头,用耳麦,用探测仪,戴液晶隐形眼镜,对此我已落伍了,跟不上形势,你还年青,年青人善于接受新事务,长江后浪推前浪,前浪死在沙滩上。”

    江湖上一直有,“胸箭、袖箭、腹箭”的传说,这是一种藏在,胸口、袖子里、衣服里的机关,里面藏满牌,只有一按不同的机关,就能弹出想要的牌。我长久以为,这不过是别人的道听途说,神乎其技,但老头告诉我,这并不是神话,“胸箭、袖箭、腹箭|”确实存在,自己当年就用过。

    “大爷,上哪里可以买到呢?”

    “买——你上哪买去,这可是独门秘器,你就算出一万块,别人也不一定,就卖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——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有图纸,只要请工匠,照图纸制作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,扒拉开屋角的纸箱堆,埋头其间,爬梳、摸索,过了十几分钟,终于找到了一团皱皱巴巴的,浅篮sè图纸,展开一看,是十五张图纸,里面详尽地描绘了,“胸箭、袖箭、腹箭”各零件的,大小尺寸和制作工艺。我真是如获至宝,高兴地头晕眼花,天地都在,为我旋转,世界都在恭贺我,大功告成。

    有了,这三件独门秘器,我想要什么牌,就能用弹簧弹出什么牌,玩扑克想输也难。接下来,只要勤加练习,手法纯熟,就能神不知鬼觉地“出千”了。

    重谢了老头的教育之恩,我怀着无比自信,重上赌桌了,我要赢回,本该属于自己的钱,还要赢光别人的钱,要击败所有赌徒,成为赌桌上的常用将军,和无冕之王。世界将臣服于脚下,一切美好都对我打开大门,招手欢迎。窝囊了半生的“私生子”,终于可以扬眉吐气,笑傲江湖,我将有许多徒子徒孙,他们整rì环绕身边,希望我教个一招半势,但我是决不会教的,因为“出千”,是我的饭碗,有谁会自砸饭碗呢。

    我将上澳洲、拉斯维加斯、蒙特卡洛、大西洋城、南非太阳城、韩国华克山庄、越南涂山赌场、马来西亚云顶山庄、德国巴登,等全世界一切著名赌场“掏金”,要搞定所有赌博形式,要让它们输得一干二净,跪在地上求我,

    “杜先生,您大人有大量,就饶过本小店(赌场名为“玩转世界”)吧?”

    “你开赌场,不就是让人来赌吗?现在顾客上门,为什么还要往外赶呢?”

    “哎——哎——是——是,但是杜先生是赌王、赌圣,我们的这些职员,实在太滥了,哪里能是,您的对手……您就行行好,就赢到这里为止吧……喔,这里是三万美金,请杜先生喝杯茶……杜先生出神入化的牌技,我会向道上朋友宣扬的,您如此年青,但技术却如此jīng湛……啧啧啧……不得了……不得了……”

    我接过三叠,挺刮崭新刺眼的美金,拍了拍,哼哼一笑:

    “老板,原本我是要玩个通宵的,既然你这么通情打理,我就收手吧……不过——不过——”

    “有话您说,有话您说……我听着哪,我听着哪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给我在‘玩转世界赌场’,开一个国际邀请赛,请世界各国的顶级赌王,来跟我pk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很好,绝妙绝妙,我真是求之不得。杜先生您放心,这两天您在拉斯维加斯,到处走走,散散心,看看风景,同时养jīng蓄锐,准备大战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

    “您就放心好了,为了打响‘玩转世界赌场’的知名度,我会把这次比赛,搞得隆重而盛大,只要是超一流选手,我一定悉数请到……只是……只是……您要代表,我赌场出战,给打打人气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,行,就你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江湖上风传,一个不知名的,二十九岁中国人,打败了齐聚一堂的,世界所有赌王,成为“世界赌圣”,为国争光。没有人知道,这人来自哪里,又去哪里,他的师傅是谁,什么宗什么派?据许多现场观摩过,比赛的,专业人士讲,这小子举手投足,没有路数,没有定法,属于“野狐禅”。

    在赌坛,不怕你出身名门大派,就怕你是,自学成才的。因为只要有宗派,就有套路,就能针对此,采取化解之招,所谓“相克相生,相生相克,一物降一物”。而这个神秘的中国小伙,招势诡异,手法jīng妙,动作快如流星、闪电,令人目不暇接,看他洗牌,就好像拉小提琴一样,发出“哗哗啦啦”的声响,如山涧清泉,如小桥流水。

    无论什么牌,只要让他上手,超过一分半钟,他就能全部认出,记得哪一张牌,在哪一个位置,你尽管大睁着眼看,也不能看出,他究竟是如何“出老千”的。当然,如果被人看出破绽,那就不叫“世界赌圣”了,而且不能在这行混了,趁早收手,你不收手,别人就会嗤之以鼻,报以轻蔑。

    干这个,不容许有一次失手,一失手就会成千古憾,我的人生,就是擂台人生,不是敌死就是我亡。自从荣获“世界赌圣”的封号后,起初chūn风得意,后来不堪其扰,几乎每天都有,来自世界的长途电话,邀约我赌一把。当然以我这个级别,并不是阿狗阿猫,都要理睬的,但假若对方是“重量级人士”,我也不好推辞,因为行有行规,家有家法,只要你是现任赌圣,就有义务接受,来自业界jīng英的挑战。

    “功夫影帝”李小龙爆得大名后,就要接待来自“空手道、跆拳道、柔术、中国功夫、忍术、泰拳、柔道、”等高手的挑战。他被逼到墙角,只能赢不许输,一输就身败名裂,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,这是他英年早逝的主因。

    一个又一个高手,在我面前俯首称臣,甘拜下风,他们汹汹而来,默默而去,回去卧薪尝胆,拼命苦练,争取几年后回来,一定要打败“世界赌圣”。有了这么多,明的暗的对手,我一刻也不能懈怠,不能松驰,就像上紧发条的闹钟,一刻也不能停息。

    生活就是这样,你在赢得的同时,也便输去了。针无双头利,有一利必有一弊,“断指以存腕,利之中取大,害之中取小。”你要么忍受这种苦,要么忍受那种苦,绝没有完满的幸福可言,一个“完美主义者”,是注定要落伍出局的。我是“现实主义者”,洞察人生的本质,知足常乐,“常想一二,不思仈jiǔ”。

    人无论如何,不能跟自己过不去,要安于自己的命运,因为说不准,别人正在无比钦羡你呢!鞋不必新,合脚就好,你到底快不快乐,只有自己明了,外人是看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人在江湖漂,哪能不挨刀。像我这种人,树敌无数,又十三年霸占,“世界赌圣”的显赫位置,无数人恨我入骨,咬牙切齿,那些输光家当的穷光蛋,连杀我的心都有。世界各大赌城,把“世界赌圣”和他的徒弟,列为头号防范目标,只要我活着一天,他们就不能睡一夜安稳觉,因为谁也不能预料,“世界赌圣”什么时候,来砸场子。赌圣是一个——无往而不胜的“独孤求败”,什么时候要砸就砸,看不顺眼,想砸哪家就砸哪家。恐怖啊!

    这天,在家里快闷出病来,我想一个人上街走走,所以就甩开了四个贴身保镖,独自一人,溜溜跶跶上街了。市面上,真是热火朝天,快过chūn节了,所有人都喜笑颜开,懒散而适意。空气中弥漫着,“恭喜呀发财,恭喜呀发财,恭喜呀发大财”的靡靡之音,唱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xìng急的人,已经开始放鞭炮、烟火了,到处“拼拼啪啪、赤赤留留”地热闹,飞溅的火星和碎纸屑,令人防不用防。

    对这世俗的一切,我都无比热爱,我也没有理由不热爱,自己好歹功成名就,驰誉世界,虽然不堪其累,但我还是喜欢,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。脚步轻快,腾云驾雾,飘飘yù仙地走着。身后有一辆黑sè“捷达轿车”,徐徐滑行,慢得出奇,我还以为街上太挤了,它开不过去,但路途畅通,毫无阻碍。

    正当我心生疑窦,想一探究竟时,轿车贴着我,戛然而止,忽忽啦啦,像滚瓜般滑出,三个铁塔般的黑凛凛大汉,“眍兜脸两眉竖起,略绰口四面连拳。胸前一带盖胆黄毛,背上两枝横生板肋。臂膊有千百斤力气,眼睛shè几万道寒光。”我还没恍过神来,三人手里握着,白得刺眼的,一米长铁棍,就咋咋乎乎地招呼上了。我本能地用双手,护住头,身上落下急风骤雨般的——铁棍,打在身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就像轻声呻吟和叹息。觉得,身上不断有地方,凹下去又鼓出来,有的地方碎裂了,骨骼发出“吱吱呀呀”的可怕叫声。我快死了,眼前一点一点黑下来,身体一丝一丝冷下来,血成堆成堆涌出来……

    这不是一次,必yù置之死地而后快的“谋杀”,悍匪为什么不用枪或刀呢?这样不是更省事吗?他们是要看我的笑话,打我残废,让我生不如死,再也摸不了扑克牌。

    当我在床上醒来时,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,两条好端端的腿,膝盖以下,已全部截去(因为被打得血肉模糊,粉碎xìng骨折)。右手被用刀跺掉了——四个指头,只有大拇指是完好的,其它四指,都被截去了前面二节。

    “天啊!我再也玩不了,扑克与麻将、骰子、牌九了,要与必生最爱,彻底告别了,‘世界赌圣’的桂冠,也要拱手让人了!……一想到此,我就万念俱灰,我为赌博而活,也为赌博而死,离了它,了无生趣,索然无味,让我以后干什么呢?如何养活自己呢?”

   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,乱思乱想,越想越愁,越想越惨,哪个天杀的,暗算我?掰开手指头,一一历数,自己的仇家——实在太多了,数不胜数,每一个手下败将,都有理由杀我,或教训一顿;每一个想成为“赌圣”的人,都有理由,找人灭了我。

    事实让所有对手,都失望了,我出院后,又从cāo旧业了。就算只剩下,一只完好的左手,和一个完全的大拇指,加半截的食指、中指、无名指、小指,我rì以继夜地勤学苦练,还是能熟练地“出老千”,让人看不出破绽。但是,现在我已,永远戒赌了,以我的威名为号召,成立了一个“全球戒赌联盟”,表演“千术”,给所有沉迷于赌博的人看,让他们知道,“自己永远不可能赢”的真理。

    每当我用手转动轮椅,登台表演时,现场就响起,如雷轰鸣的掌声,人们把由衷的欢呼,献给“反赌勇士”,到如今,我才收获,真正发自肺腑的掌声,感到服务人群的快乐,以前的自己,完全是瞎胡闹。千千万万的赌棍,在观看我——出神入化的牌技后,彻底戒赌了,他们知道了,什么叫做高山仰止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想靠赌博发家致富,证明自己,无疑是痴人说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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